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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正在消逝的文化印记]鸣堂声声歌未央

2016-02-26 07:41:00来源:央广网

采访成都非物质文化遗产鸣堂技艺传承人路明章

采访田园印象的现任堂倌(店长)

  央广网成都2月26日消息(记者李伟民 贾宜超)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朗朗上口的“喊堂声”,是“老成都”记忆里抹不去的回响,一道道风格不同的菜肴,在堂倌灵巧的报菜名声中如花绽放。如今,随着餐厅越来越大,当年的堂倌儿变成了手拿菜谱的服务员,喊堂声也随之渐渐消逝,变成了需要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时代在变迁,餐饮业在发展,喊堂技艺经历了辉煌与失落,又将走向何方?

  对于老成都人来说,街头从来都是慵懒而热闹的。藏匿在古树浓荫之中的,有班驳的青砖黛瓦、幽深的老巷,还有穿透市井街道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叫卖声。

  “喊堂”声,更是老成都的声音里不会缺少的一个,它似民歌,如小调,高亢、浑厚、朴实、悦耳。这声音,路明章听了一辈子,也喊了一辈子。

  过去有种说法叫“头堂二炉三墩子”,路明章解释说,“头堂”就是堂倌,“二炉”就是炒菜的,“三墩子”是凳子。“卖钱不卖钱,全靠招待员”,在旧社会,招待员的工资比厨师要高。

  路明章,十几岁就在饭馆里做“堂倌儿”,如今早已过古稀之年。他是成都的最后一位堂倌儿,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鸣堂技艺”的传承人。路师傅说,他那个时候,当“跑堂儿”是要拜师学艺的。“跑堂儿”当伙计,并不是一项容易的工作。迎宾、点菜、传菜、结账、送客,永远是忙忙碌碌,一路小跑。当时有人形容堂倌儿,说他们有“猴子的脑袋,八哥的嘴,大象的度量,兔子的腿”,这说法并不夸张——以前没有菜谱,全部是由招待员记在脑袋里。客人来吃饭,就由招待员来介绍。根据客人年龄、喜好,吃酒不吃酒,吃饭不吃饭,分别来推荐。

  “堂倌儿”不是厨师,可每道菜的味道特点烹饪程序,他要清清楚楚;他不是社会学家,可对三教九流,不同民族、不同社会阶层的习惯风俗,要了如指掌;他不是心理学家,却要学会察颜观色、言辞得体。集这些本领于一身的堂倌儿,“路明章”当了一辈子。他说,难的不是技术,而是“用心”----是对顾客的细心、安心和真心。正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路明章说,当时不讲究什么“笑脸相迎”,只要你是真诚的,就好了:“你就把顾客当做是你自己家人来吃饭,你该怎么接就怎么接。这样子人家买主就很喜欢了。”

  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起,老成都的印记一点点模糊了,饭馆里亲切的喊堂声渐渐消逝了,越来越多的是餐厅门口的“常年招聘服务员”的启示。路师傅的同行们在慢慢老去、转行,堂倌儿行当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迎宾

喊堂今犹在

  路明章师傅不太愿意提起往日的荣耀,他默默地打开电视柜下方的抽屉,拿出了自己2007年录制的光盘。

  点燃了一支烟,静静地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岁月变迁,当年英俊时髦的小伙儿,如今已过古稀之年。随青春一路沉寂下去的,是他引以为豪的喊堂绝技。

  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路明章觉得这个技艺就要失传了:“咋传承?没法传承,这个要国家重视。”

  中午用餐时间,成都九眼桥海底捞火锅店一片繁忙。餐厅里人来人往,刚刚上岗的服务员王欢拿着IPAD为客人介绍菜品。

  老员工蒋维玉作为师傅,在一旁静静观察着王欢的一举一动。蒋维玉说,窍门就是“察言观色”,看客人需要什么就做什么。在海底捞,“态度是最重要的。”

  成都信息工程大学银杏酒店管理学院在培养餐饮业服务人员,酒店服务系党总支书记吴怡娟觉得,不管是现代餐厅,还是曾经的饭馆,对服务人员的要求是相同的,都是细致和人性化:“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我们见面三分情。我们也需要你能够洞察人情,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个性化服务。”

  对于喊堂声的沉寂,成都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研究中心专家袁庭栋,也不悲观。在他看来,老堂倌的衣钵,依然在传承。过去的堂倌满脸堆笑的服务,从头到尾,男女老少都很喜欢他,这就是服务意识。这个形式不一定恢复;但是他敬业的精神是可以传承的。

  路明章师傅的喊堂技艺,吸引过不少后生慕名前来学习,不过,多数人都半路上放弃了。他常常会约上好友,到大徒弟开的饭店里坐坐,吃吃饭、喝喝酒、摆摆龙门阵,尽管饭店里的喊堂声像是在表演。

  袁庭栋说,很多非遗项目现在是不能得到社会运用的,但是,它作为我们文化的活化石,要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编辑: 刘梦
关键词: 文化印记;鸣堂;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