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药企巴斯德生产的五联疫苗“潘太欣”，进入中国6年有余。与其在中国市场直线上升的销量对应，“五联疫苗缺货”的新闻几年来从未淡出报纸版面。上月起，北京、山东、浙江、广东等多省市再次出现疫苗紧缺情况。在最新一则报道中，云南省疾控中心一位负责人安慰家长，“不必担心，现在通过国家免费疫苗均可达到五联疫苗可达预防效果”。
恕我直言，这位负责人搞错了重点。
经过医学领域科普工作者多年的努力，联合疫苗的优势已为众多家长所知。以五联疫苗为例，4次接种完成对白喉、破伤风、百日咳、脊髓灰质炎和b型流感嗜血杆菌引起的五种感染性疾病的免疫，比免费方案里的12次接种，整整少了8次。以父母之心，少接种8次，意味着孩子少去8次医院、少吃8次苦头；而以科学的眼光，这8次多出来的接种也是8次发生疫苗不良反应的可能机会。国产疫苗与进口疫苗，单独疫苗与联合疫苗，差异从来不在质量控制上，而在具体生产工艺上。当家长们为了更高的接种效率、更少的不良反应机会选择了高价的二类苗，主管部门却在强调免费疫苗的效果，两者的频率之间隔了十个电台。
当肯德基的汉堡缺货，快餐爱好者转身走进对面的麦当劳，这是所谓“替代”。当各地疾控部门给出五联疫苗缺货后的二号接种方案，由于“潘太欣”在市场上压根没有竞品，“少针数、低不良反应”的优势没能在其他任何方案中复制。与其称之为“替代方案”，对一心求五联的家长，这其实更像“凑合方案”。原先两三千元的接种成本的确被省至零头，但对许多手头宽裕、甚至不那么宽裕的年轻父母，他们有许多勤俭持家的办法，唯独不想在孩子身上省下这笔钱。
官方与企业的信息均证实，本轮五联疫苗缺货是由于8批次五联疫苗未通过国家食药总局的批签发。令我们安慰的是，我国执行最严格的药品检测和批签发制度；但相应的，由于所有疫苗批签发集中于单一机构，批签发时间长至3到6个月。此外，联合疫苗生产操作复杂，生产周期为18-36个月，预计缺货将持续较长时间。无论是管理者还是疫苗生产者，似乎也和疫苗的使用者们隔了十个电台的频率。由婴儿出生率、疫苗市场占有率和增长率大致推算未来一段时间对疫苗的需求量，很困难吗？采购方和企业提前沟通需求，很困难吗？采购负责部门提前集中储备部分二类疫苗以应急，很困难吗？公开数据显示，2016年，在频繁的“缺货”新闻中，五联疫苗“潘太欣”在我国批签发279.44万剂。如此体量的需求，如此数量的家庭，为热锅上的他们开一条绿色通道，很困难吗？
企业当然是逐利的，药品检验的首要原则当然是安全。但相比关心企业挣到多少钱、批签发流程加快是不是便宜了企业，我们更要关注的，难道不是家长们按时、如愿给孩子免疫的权利？医学的昌明，不仅在疗效，也处处流露于过程的体面。求一类苗、得一类苗，我尊重甚至支持这样的选择；如果是求二类苗、只剩一类苗，这不算选择，这只是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
人生海海，见微知著。往期《静观》音频，请下载“中国广播”APP或搜索微信公众号“为我含情”。 （记者沈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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