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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作家柳青曾经住了14年的村庄,如今正在“二次创业” | 足迹

2019-05-07 10:47:00来源: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之声

  地点|陕西西安皇甫村

  采访者|雷恺

 

 

 

  话剧《柳青》片段

  这是正在热演的话剧《柳青》中的片段,作家柳青的著作《创业史》以农村社会变迁反映时代发展,堪称经典之作。

  习近平总书记曾在文艺工作座谈会讲话中称赞他,“对陕西关中农民生活有深入了解,所以笔下的人物才那样栩栩如生”。

  “父老心中根千尺 春风到处说柳青”

  四月的皇甫村,草长莺飞、满眼翠绿,这里就是柳青曾经一住14年、深入生活写作《创业史》的地方。

  《创业史》中才娃的原型刘田民今年已经74岁了,脸色黝黑,头发花白。“父老心中根千尺,春风到处说柳青”。

  “我叫刘田民,是我柳青伯《创业史》才娃的原型,现在原型就剩我一个了!”

  刘老汉充满感情地称呼柳青为“俺柳青伯”,他跟我回忆起七八岁时的往事,很多细节都能记得清。

  刘田民老人在家门口讲述“俺柳青伯”

  央广记者雷恺摄

  刘田民:“这是个皂角树,俺柳青伯在世的时候,来贵客也好老百姓也好,他就从这里接到他家,比如说60年田汉来,他和田汉就在这个地方拥抱。群众有时在这里开老碗会、吃饭弄啥的,他也停留下来和群众交谈。”

  刘田民老人骑着摩托车

  从新修建的“茅草棚”景点前通过

  央广记者雷恺摄

  顺着刘老汉的手望过去,离皂角树不远有个土崖,土崖上原来有座破旧的古庙,柳青的家就安在这里。如今古庙已经不复存在,只能依稀看到些大青砖。

  刘老汉:“以前十家有九家都是草棚,因为当时穷。你看现在都是小楼房,我们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现在实现了。”

  老照片中的皇甫村

  皇甫村修建的四堵不同年代的墙

  央广记者雷恺摄

  草莓订单致富 农业保险“撑腰”

  站在神禾原的崖畔上,我眼前是连绵不断的秦岭终南山,滈河从东南逶迤而来,皇甫村就坐落在神禾原和滈河的臂弯里。

 

  村子南边就是《创业史》中描述的十里蛤蟆滩,曾经稻田纵横,蛤蟆声震天。如今河岸不再那么宽阔,稻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参天白杨。村子变了,那皇甫村人的生活呢?

  早上7点钟,我来到皇甫村九组村民罗利平的草莓大棚时,他正在采摘草莓,这两天气温高,草莓红得快,罗利平每天要雇上7、8个人帮忙,一天下来最少要摘500多斤。

  罗利平:“我们喷灌技术都是以色列滴灌技术,不打膨大剂、不打药,绝对可以做到无公害绿色。人家(支书、村主任)培养咱弄啥呢,就是让我评科技示范户,就是起示范带头作用。”

  央广记者雷恺在草莓大棚里采访“草莓哥”罗利平

  今年40多岁的罗利平曾长年在外打工,每月收入不到两千元。2013年,他学习了南方先进的大棚草莓种植技术,在信用社和村干部的扶持下,筹借15万元搞起了7个草莓大棚。从每年的8月到次年的5月,整整10个月时间,罗利平和他90岁的老父亲就吃住在草莓地旁的储藏棚里,从早到晚,日复一日。

  现在他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草莓哥”,去年收入35万多元,一家也搬进了位于滈河南岸的新房—— 280平米的一栋三层小楼。

  罗利平:“我这草莓已经是订单了,下午六点以后,专门(有车)拉走。为啥我把这等级分得和严格呢,这是国际标准。”

  “草莓哥”罗利平的新家

  央广记者雷恺摄

  我采访期间,皇甫村刮起了大风,罗利平的一个草莓大棚被掀翻,损失得有3、4万元。看着我替他着急,罗利平反过来安慰我说,好在有农业保险,能减少一些损失:

  罗利平:“农户只出35%,国家给补贴65%。保险员来勘察现场,定损员来定损,然后才协商能赔多钱。”

  皇甫村的“二次创业”

  新版小说《创业史》第二页上写着三个字:“创业难”。当年难,难在劝农民加入合作社,走集体经济共同富裕的路子,现如今呢?

  不同版本的《创业史》 央广记者雷恺摄

  皇甫村村委会主任李波说,集体经济薄弱的问题依然是老大难。村里大部分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不愁吃穿,但村里集体经济却很弱小。蛤蟆滩上的“二次创业”,就是要发扬梁生宝的吃苦精神、柳青的奉献精神,带领群众共同致富。

  李波:“咱现在生活好了,怎么拿出一部分钱入股带动村民,把利益分红尽量给村民多让一些,把村民共同致富,这是我现在最想做的。”

  央广记者雷恺采访皇甫村村委会主任李波

  皇甫村里唱起飞龙歌

  夜幕降临,村委会大院里的舞台热闹起来。

  记者:“你们刚才弹的是什么音乐?”

  村民:“这是飞龙歌,是一种宫廷音乐。”

  这是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西安鼓乐,有“中国音乐活化石”之称。1957年以来,在皇甫村的传承一度中断。2010年,皇甫鼓乐社恢复成立,乐手中最大的76岁,最小的只有30岁。文化娱乐丰富多彩,也让村民们的生活更加有滋有味了。

  央广记者雷恺采访正在演奏西安鼓乐的皇甫村民

  小说《创业史》中,主人公梁生宝冒着这样淅淅沥沥的春雨,为互助组买稻种。我在皇甫村采访的日子里,小雨也连绵不断。

  “春雨刷刷地下着。透过外面淌着雨水的玻璃车窗,看见秦岭西部太白山的远峰、松坡,百里烟波,都笼罩在白茫茫的春雨中。”

  罗利平:“梁生宝拿的蒸馍就的面汤都能把日子过下去,何况咱们现在白米大面,你还有啥下不下的苦呢,对不对!”

  春雨中,皇甫村村委会主任李波规划着恢复柳青故居。

  李波:皇甫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尽快把这里建成美丽花园,吸引更多人来旅游观光。”

  春雨中,神禾原上、蛤蟆滩里,皇甫村新的创业史篇章正在渐次铺开。

  王曲街道人大工委主任樊号民:“下一步我们准备把河畔剩余的地在种植上水稻,搞有机化种植……”

  王曲街道党工委书记李刚毅:“有山水林田湖,续写新时代的创业史……”

  记者手记

  跟着柳青学习蹲点采访

  我这次蹲点采访的地点是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王曲街道皇甫村。从1952年开始,柳青在这里“蹲点”14年,“采访”了王家斌等一批皇甫村的庄稼人,写出了反映一个时代的现实主义巨著《创业史》。

  “父老心中根千尺,春风到处说柳青。”在皇甫村,我随便走进一户人家,不论男女老少,都能给你说出一堆柳青的故事:比如他经常在皂角树下和群众一起开“老碗会”,用心听群众的家长里短;比如他故意把水泼到村妇身上,自己站到一边看村妇是怎么骂街的;比如他把《创业史》稿费16000多元全部捐献出来,修卫生院、机械厂、桥;比如他预支稿费给皇甫村买电杆……

  皇甫村的村民告诉我,当时,皇甫村的村民根本就不知道柳青是个作家,只知道他是党员、是党的干部。

  陕西省柳青文学研究会执行会长董颖夫给我讲了这样一件事:“2006年占地20亩的柳青广场修起来,咱们以为给群众办个大好事,结果群众不买账,说柳青这个广场20亩地太小了,至少50亩;柳青雕像群众说太小了,至少应该高一倍。柳青在长安人民心中,是一座大山、是巍巍秦岭!”

  习近平总书记2014年10月15日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说:“他对陕西关中农民生活有深入了解,所以笔下的人物才那样栩栩如生。”。2017年10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党的十九大贵州省代表团讨论时说:“党政干部也要学柳青,像他那么接地气,那么能够跟老百姓融入在一起。”。 

  柳青说:我的创作是为了人民。我想,跟着柳青学“蹲点采访”,就是要学习他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和群众血肉相连的精神。好的新闻一定是从实践中来的,记者只有走进村、俯下身、沉下心,在火热的生活中锤炼“四力”,才能写出的沾泥土、带露珠、冒热气的鲜活新闻,也只有这种接地气的新闻,才能增强报道的引导力、传播力、影响力和公信力。

  编者按

  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70年披荆斩棘,70年风雨兼程。一路走来,中国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创造了举世瞩目的中国奇迹。无论是在中华民族历史上,还是在世界历史上,这都是一部感天动地的奋斗史诗。中国之声推出大型主题报道《壮丽70年 奋斗新时代——足迹》,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广50多名记者深入偏远乡村、城市社区、工程现场、科研院所……蹲点调研,充分展现一个古老民族的现代化传奇,充分体验新征程上人民的奋斗精神。

编辑: 王笑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