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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华西村“掌舵人”吴协恩:解放思想,要有思想

2018-05-30 07:14:00来源:央广网

  编者按:1978年,以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为标志,中国开启了改革开放历史征程。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从农村到城市,从试点到推广,从经济体制改革到全面深化改革,40年众志成城,40年砥砺奋进,40年春风化雨,中国人民用双手书写了国家和民族发展的壮丽史诗。”

  在这场深刻改变中国、深刻影响世界的伟大变革中,有多少波澜壮阔的征程,有多少值得铭记的时刻?在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踏着改革开放40周年的历史轨迹,寻访到很多重大历史事件的亲历者,记录他们的回忆、他们的思考、他们的展望。

  回望历史,是为了汲取继续前行的力量。中国之声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特别报道《见证》,今天推出《吴协恩:解放思想,要有思想》。

  央广网北京5月30日消息(记者李行健 钱成)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吴协恩,1964年生于江苏省江阴市华西村。他是“老书记”吴仁宝的四儿子,从上世纪90年代起成为“天下第一村”市场化和品牌化的有力推动者。2003年7月,他全票当选江苏省江阴市华西村党委书记、华西集团董事长,由此成为华西人口中的“新书记”。

吴协恩接受央广记者李行健专访

  在上世纪80年代初的中国农村,“分田到户”、“向小岗村看齐”成为压倒性的声音。然而,华西村却一分地都没有分。吴协恩说:“不是我们不听上级要求,当时中央提倡‘宜统则统、宜分则分’,比如小岗村不是经济的先进者,是‘分田到户’的先进者。学习小岗村,最关键的是学习它通过‘分田到户’解放生产力,解放思想。不要一刀切,要结合自身的实际去学。”

  吴协恩回忆,当时华西村工业已经起步、农业实现机械化、乡镇企业也初具规模。跟风意味着“听话”和“安全”,却也可能带来停滞甚至倒退。华西已经过了“分田到户”这个阶段,如果跟小岗村一样,华西就是走回头路。所以小岗村“分田到户”是对的,华西结合自身实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分,也是对的。

  “无农不稳、无工不富”。70年代初,华西村有两块“招牌”,一块摆在明面上——“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典型;一块却只能围在围墙里——“偷偷”开办的五金厂。这是个创造百万利润的冒险,后来华西村的改革也由此萌芽。

  吴协恩说,“老书记”的理解非常透彻,解放思想、要有思想;改革开放、要有方向。首先自己要有思想,结合中央的精神和华西的实际来解放思想。邓小平同志讲的一句话对老一辈是最好的评价:他们这代人是摸着石头过河的一代,摸着石头过河更不容易。

  “快一步,领着走;慢一拍,跟着走”。有人说,“老书记”吴仁宝有一套自己的“政治经济学”,更是一个“农民思想家”。他的辩证思想是从泥地里长出来的,朴素而务实。

  靠着快人一步,华西村始终能够快速稳健发展。比如1992年,邓小平同志南方谈话发表,华西村凌晨2点召开紧急会议,会议的议题就是领会讲话的精髓,找出华西村的应对策略。那次会议决定:借钱、买原材料,谋求快速发展。

  吴协恩说:“老书记敏锐地感觉到,中国的第二次深化改革开始了。他以前跟我们讲,要既无内债又无外债,就是毛主席提出的自力更生。随着经济不断深入,适度负债实际上更有利于华西发展。”

  1999年,一个从未遇到的新问题摆在华西村面前:上市还是不上市?“老书记”吴仁宝不主张上市,他认为资金流充裕的华西村不用上市圈钱。但是吴协恩力主上市,他意识到必须借助上市这个外力,提升华西村的现代管理水平。吴协恩回忆,那天晚上开会20多个人,举手表决上不上市。当时他的出发点是在管理上,不能总是粗放式的管理。不能只做游击队,要做正规军,要借上市倒逼企业规范各项制度。后来只有老书记反对,其他人都赞成,老书记最后总结说:好,少数服从多数。

  2003年,吴协恩正式接班,成为华西村的“新书记”。他说,如何踩中时代的节拍,也是最重要的功课之一。此时,华西已经是一个拥有8大公司、40多亿固定资产的大型企业集团。十几年来,华西和大多数以传统产业为支柱的企业一样,经历了产能过剩的冲击,也经历了结构转型的阵痛。他坚信,只有“想在前头”,才可能“走在前头”。不仅在传统工业上不再扩展,而且也逐步梳理过去落后的产能,能技术改造升级的,进行技术改造升级,不能技术改造升级的坚决关掉。由此,在十多年里关掉了九家企业。华西是主动调整,不再承接落后产能,晚做不如早做。

  改革开放的每一步,都印着“公”与“私”较量的痕迹。在这两条路以外,华西人蹚出了一条“集体主义”的新路。吴协恩表示,“公有”走出华西村,跟国企央企或者大集体的“公”不一样,它只属于华西人。

  多年来,这样的制度设计是华西人的力量源泉。而吴协恩坦言,新时代的华西村,同样面对集体主义的老问题,比如大锅饭、平均主义,要通过不断的深化制度改革去解决,企业要按市场化的道路去走。如果简单地摆资格讲贡献,而不去创新发展,企业明天就会“死亡”。

  “天下第一村”,五个金黄色大字至今刻在华西村村口。这块金字招牌每年吸引着数目可观的游客和资本,也无可避免地招来流言和猜忌。华西模式,如何释疑?如何复制?在吴协恩看来,乡村振兴学华西,要学的不是高楼大厦、不是别墅宝马,而是一切从实际出发。

  “夸不倒、吓不倒、难不倒。”可能很多人对“难不倒”和“吓不倒”比较容易理解,而关于“夸不倒”,放眼全国,曾经的一些先进有多少被夸倒了?吴协恩说:“总书记在海南考察乡村建设时提到,按照国家的乡村振兴战略,结合当地的特点、优势,产业振兴要因地制宜,而不是简单地照搬照抄。”

  见证者说

  吴协恩:“我见证了改革开放40年,中国农村的改革与创新,集体经济的不断发展壮大。创业难,守业更难。难在哪里?难在‘守’字上。守什么?如果守在原来的功劳和产业上,是守不住的,守的是优良传统。而在发展和创新上,如果守了,就真的很难,只要搞明白了‘守’就不难。”

编辑: 王笑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