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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柳传志:挺过了很多不安全的时刻

2018-05-28 07:20:00来源:央广网

  编者按:1978年,以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为标志,中国开启了改革开放历史征程。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从农村到城市,从试点到推广,从经济体制改革到全面深化改革,40年众志成城,40年砥砺奋进,40年春风化雨,中国人民用双手书写了国家和民族发展的壮丽史诗。”

  在这场深刻改变中国、深刻影响世界的伟大变革中,有多少波澜壮阔的征程,有多少值得铭记的时刻?在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踏着改革开放40周年的历史轨迹,寻访到很多重大历史事件的亲历者,记录他们的回忆、他们的思考、他们的展望。

  回望历史,是为了汲取继续前行的力量。中国之声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周年特别报道,请看《柳传志:挺过了很多不安全的时刻》。

  央广网北京5月28日消息(记者冯烁 张棉棉)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公司是什么?中国的市场化进程走过了30年之后,柳传志依然觉得需要花一年的时间,才能让这些年轻人大致明白这个问题。这些年轻人来自中科院的各个研究所,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攥着一项蕴含着金矿的技术成果。

  柳传志,1944年生于上海,联想控股董事长、联想集团创始人,中国著名企业家、投资家。他从科学院的技术员转身,成为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第一代企业家。在很多商业领域,柳传志的实践和探索都开风气之先。虽然淡出联想集团多年,专注于联想控股,深耕投资领域,但“联想”这个标签始终贴在柳传志身上。

  1978年,34岁的柳传志在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所担任工程技术员,改革开放的消息传来,柳传志说,“当时只有朦胧的意识,时代可能要变了。还谈不到说未来改革开放如何,只是觉得中国可能会真正结束这个时代,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计算所是当时中国最权威的计算机研究专业机构,举全所之力研究出的大型计算机需要300多平方米的房子才装得下,每秒千万次的运算速度,也与国际水准相差甚远。

  对柳传志来说,真正的变化出现在1984年。在那之前,已经有科研人员开始在中关村办服务公司,用知识挣钱,这对科学院的技术人员刺激不小。计算所也拿出了20万启动资金,创办了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新技术发展公司,即联想集团的前身,最初的办公地点在计算所的传达室,公司只有11个人,柳传志由此转型。

  柳传志说:“1984年,有机会做企业的时候,我感到特别高兴,即使摔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中关村办了这些民营企业以后,那里的收入远高于在所里的科技人员的收入,所长当时很着急,希望我们所也办一个公司,如果有收入,能够更好地贴补科技人员。”

  但是办公司和搞科研根本是两码事。虽然背靠着中国最权威的计算机研究机构,柳传志也摸索了好久,甚至摆摊卖过电子表、旱冰鞋。柳传志被质疑,为什么不选技术优先。在他看来,企业发展路径的选择跳不出当时的发展阶段,生存的压力远大于其他。很多人认为他们不重视技术,其实当时他们没有任何资金来源,替人家卖东西了解市场,学习很多做企业的一些基本规律,同时积累资金,目标还是希望能够有自己品牌的电脑。

  研发自己的品牌电脑,联想采取了“三步走”战略,先做代理,再引入自己的生产线,同时用做代理赚的钱搞研发。柳传志介绍,从1988年开始,大概用了两三年的时间,逐渐生产了联想品牌的电脑,但当时卖得并不是很好,没有品牌、质量也未必能保证,大约过了一两年,质量才逐渐稳定。

  有了自己的品牌,联想却迎来了更大的挑战。《1994年关税与贸易总协定》发布,中国进口电脑关税从200%降到26%,IBM、康柏、惠普等国外的电脑品牌大举进入。当时,联想及时展开了一场降成本、提质量的阻击战。柳传志说:“1993年,这个行业的国产老大哥是长城,一年就被冲垮了。面临这种形势,把自己原来存在的问题好好地捋了一遍,大规模地进行改组,当时有点豁出来的劲头。假定中国没有联想,以外国电脑为主,就会比人拖一个环节,而且价格会贵很多。有了自己品牌的电脑,使得中国的信息化建设大大地往前推进了一步。”

  2004年底,联想集团开启向世界进发的战略,一举以17.5亿美元收购了总资产4倍于己的IBM个人电脑业务,这场“蛇吞象”的跨国并购,被称为“中国企业第一宗大型跨境收购案”。柳传志回忆,这次并购最大的“得”,在于极大缩短了联想国际化的时间。富有戏剧性的是,20年前,柳传志和他的伙伴们正是以IBM的代理商开始了创业的历程。

  2008年的金融危机,算得上是中国企业积极参与海外并购的起点,2016年,民营企业海外并购金额超过国企。在并购中,中国企业读懂了市场,也逐步获得了世界的尊重。

  2001年,联想分拆,柳传志带领联想集团的母公司联想控股进入投资领域。联想控股首日挂牌每股开盘价为43.15港元,较上市价上涨0.4%,成交844万股。2015年6月29日,联想控股在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目前已是国内最大的多元化投资集团之一。柳传志表示,现在国家非常强调金融界要做好直接投资,给实体经济直接的支持。联想控股前后投了500多家企业,投完后还要帮助被投资者在管理方面互相交流,帮他们解决困难、走出去。

  联想控股的战略投资除了传统的IT产业,还覆盖金融服务、农业与食品、新材料等板块,财务投资在生命科学、人工智能等高科技领域拥有丰富的布局。从传统电脑行业的较量,到基于互联网大发展的竞争,在柳传志看来,技术变革让这个时代迎来大的拐点,是挑战,更是机遇。移动互联网出现以后,会和人工智能、生命科学、数字能源结合,两个正能量结合到一起,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一个国家最后还是比科技力量的强弱。

  2018年5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大学考察时说:“重大科技创新成果是国之重器、国之利器,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必须依靠自力更生、自主创新。”这条路,还很长。

  从咬牙走出科学院的大门开始创业到经历商海沉浮,柳传志已年逾古稀,聊到核心技术和不断创新,他眼底依然泛着少年的光芒。

  柳传志说:“我们过去总说只有中国制造没有中国创造,其实我心里对这话不服气,因为当时火候没到。今天的民企特别是做互联网服务这几家,已经有足够的资金和能力可以提前做很多布局,所以除了国家单位注意到科技力量的研发外,要特别发动民营企业对科技的重视。我自己见证了中国的IT行业从无到有,到现在居于世界领先的地位。40年前,我们即使去做梦,也绝对梦想不到中国会是今天这个样子。这40年我们改革开放,起起伏伏,中国把这个势能蓄起来了,后边该有突破,真的就能把中国变成一个真正的世界强国。”

编辑: 王笑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