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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陈忠实去世 追忆“白鹿原上最好的先生”

2016-04-30 07:38:00 来源:央广网

  央广网西安4月30日消息(记者张闻 雷恺 温超)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陈忠实昨天早晨因病在西安去世,享年73岁。

  说到陈忠实,想到《白鹿原》。1993年,陈忠实创作的小说《白鹿原》单行本出版,可谓“炸开了”中国读者的眼界:这是一部反映渭河平原50年变迁的史诗,为人们展开了一幅长长的中国农村画卷。《白鹿原》,不仅被读者争相传阅,更是在秦腔、话剧、舞剧、电影等多种艺术形式中绽放出了蓬勃而持久的生命力。

  陈忠实也成为当年文坛“西北风”最典型的代表之一,有人评价陈先生说,西北人身上的优点缺点都在他身上生了根。今天他走了,带走了“一个民族的秘史”,也让很多当年和现今的文学青年涌起了再上白鹿原的情怀。

  “左边是骊山的南坡,右边是白鹿原的北坡,中间是一道狭窄的川道,灞河从东往西流过去,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村庄坐落在灞河两岸。” 故事《白鹿原》发生的地方,也是陈忠实生命开始的地方。1942年,陈忠实出生在西安东郊蒋村一个世代农耕的家庭,却没有埋了他的文学梦。上世纪五十年代,家里艰难供他和哥哥两人读初中,年幼的陈忠实还曾因为没钱,辍了一年学。

  陈忠实回忆,“一个农民要供两个中学生在五十年代是不可想象。1955年我刚考上初中上了一学期以后,回来过春节,放寒假以后,我父亲什么话都没说。春节过完,快到开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父亲就在灯下拿着油灯,说让我休一年学。”

  贫困所带来的自卑敏感,陈忠实曾在自己的散文当中提到几次,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故事是他引以为傲却被语文老师当做抄袭的两首诗。年轻气盛的他问老师,“凭什么说我抄别人的?”老师冷静地回答:我不要凭证就可以这样说。你不可能写出这样的诗歌……

  后来他写到“我突然想到自己的粗布衣裤的丑笨,想到我和那些上不起学的乡村学生围蹲在开水龙头旁边时的窝囊,就凭这些瞧不起我吗?就凭这些判断我不能写出两首诗来吗?我失控了,一把从作文本上撕下那两首诗,再撕下了他用红色墨水写下的评语。”后来的故事,是关于和解,那个老师甚至还推荐了初中生陈忠实的作品去参加省里的作文比赛。怀着文学梦的农村娃在未来的日子里成了村里第一个高中毕业生。

1988年清明节的早晨,陈忠实坐在乡村木匠制作的沙发上,写下《白鹿原》的第一行钢笔字。创作渐入佳境时,陈忠实笔下的一桩桩事件一个个人物都鲜活起来,仿佛近在眼前,在写到小说中人物田小娥被自己的公公用梭镖刺死的时候,陈忠实竟然喘不过气儿来,“眼睛都有点发黑,一下子手抖颤的写不了,然后停下笔等了好半天情绪才重新恢复。”

  六年隐居,一生的体验,1991年的深冬即将年满50岁的陈忠实画上了小说白鹿原的最后一个标点符号。

  陈忠实说,“好像沿着一个地道,一直在那个黑暗的地道里头走,走了几年突然走到洞口,阳光大亮的时候,人就有一种晕眩感,反倒有一种不适应的感觉。”

  这部叙事宏大的小说连载于1992年《当代》第六期和1993年《当代》第一期,1993年6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单行本。当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了小说有声版,由著名表演艺术家李野默播讲。李先生说唯一的遗憾是限于当年的环境小说没有能够完整的呈现,“由于当时特殊的形势以及播出时间的限制,没有能把这本书的全貌展现给听众,我其实一直希望有机会把这本书完整的录一遍,这个愿望还没有实现陈先生就离我们远去了,不过我想还会有很多人怀念他。”

  1993年出版至今,《白鹿原》被改编成秦腔、话剧、舞剧、电影等多种艺术形式。人艺的话剧版场场爆满,王全安的电影版,入围了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这个故事的生命力延续至今。60岁后,陈忠实曾再回白鹿原,也是这样一个春天,他写到:云垂雨疏柳如烟,桃杏含苞又经年。轻车碾醒少年梦,乡风吹皱老客颜。今天早晨老人这是又回家了吧。

  昨天,记者第一时间来到了设在陕西省文联的陈忠实灵堂,在那里也遇到不少前来悼念的人士。

  而在社交媒体上,关于怀念陈忠实的文章也几乎被刷了屏。有人忆起老人忠厚、直率的人品,有人则翻出了陈先生写球评嬉笑怒骂的另一面。身边人如何评价陈忠实的创作和他的为人?

  昨天,记者遇到了早早赶来为陈老师送行的陕西作家王心剑。王教授回忆两天前,陈忠实先生还给他这位老乡创作的小说《生民》发来了贺信。众人日前去医院探望时也远没有想到先生离开的如此匆忙,他说,“昨天上午我们就看陈老师,把这个情况给陈老师做了汇报,当时陈老师还能看手机,我还想着他不应该走的这么快。所以今天出现这个事情我们真的很难过。”

  王心剑和陈忠实先生算是老乡,他说那里的人肯定不会忘了陈忠实和他笔下的《白鹿原》,“他的长篇小说《白鹿原》让外部的人们都知道了这个地方,所以我们白鹿原人对于陈老师非常尊敬,尤其陈老师的为人、陈老师的品格给我们都树立了非常好的榜样和楷模,我们永远怀念他,我们永远记着他。”

  和陈忠实同为当年文坛“陕军东征”骨干成员的著名作家高建群在接受采访时则谈到了《白鹿原》在那个年代横空出世,在当今依然有生命力的内在原因。“他超越了过去写作的模式,他不是对农村题材作品图解政策式的描写,也不是颂歌式的描写,更不是田园牧歌,民俗风情式的描写,而是将锐利的笔触深刻的记录了一个时代,鍥入到社会最底层,触到了这个时代的痛处、我们民族的痛处。”

  在这个多少有些喧嚣浮躁的时代,很多人了解《白鹿原》这个故事也许是通过其他更加速食的艺术形式,但大家还是会被其吸引,回归原著,这也许正印证了陈忠实在陕西省作家协会院内留下那句话:“文学依然神圣”。

编辑:姜萍

关键词:陈忠实;白鹿原;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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